第 2 章 (第1/3页)
寂夜无声,三面环山的荒野之中却火光通明,有近万铁骑在此安营。
居中的大帐之外,篝火烈焰之上架着一具铜釜,釜中置满艾草蓟叶,火光跃动间白雾升腾。
风动之中,白色的烟雾穿过门帐,逐渐笼罩在帐中唯一的小榻之上,随风而入的不止艾烟,还有祝祷间步履诡异的巫医。
艾烟安神,但在榻上昏睡的青年却并不安宁,昳丽到让人失神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微蹙着喘息艰难,似乎陷在了一场难醒的噩梦中。
胸口被浸满麻药的的细布覆盖,有暗沉血迹自布下透出,整个人也被用白绸紧紧束缚在小榻之上。
“启!”
随着巫医的一声大喝,有甲士托盘而出,其上分置有细布、艾汁、药泥及一柄形似柳叶铜制小刀,其刃锋利,隐见寒芒。
在待巫医用艾汁清洗双手及小刀之后,接到示意的姜泽与另一位青年跪坐在床榻之前,紧紧束缚住了青年的四肢。
帐内众人的目光瞬间从巫医的身上汇集到了床榻之间,治疗方案在从踞牢关赶至此地的路上已制定好的,但因其过于惊世骇俗而为众人所不能接受,最终由傅泓力排众议拍板同意。
但此时此刻众人心中还是一阵惊疑,毕竟对太子之躯刀剜火炙,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只见巫医揭开细布,手起刀落间就剜出了刺在青年胸口肌理间的箭头,鲜红的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一直昏睡的青年在疼痛中痉挛,却因人力的束缚动弹不得,喉咙间溢出痛苦的呜咽。
“火。”
剜出箭头的巫医手下不停,用浸泡了艾汁的细布对伤口略作清洁之后,抬手吩咐。
立于其后的甲士从一侧的火盆之中抽出一柄烧红的烙铁,以厚布包裹其柄,递到了巫医手中,伤口在高温炙烤之下迅速止血,而床榻之上的人早已因极致的痛苦导致虚脱,唯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还有气!
众人高悬的内心微微下落。
将特制的药泥均匀的涂抹在烙伤之处,再以干净的白绢将其厚厚包裹,巫医方才旋身擦掉自己满头的汗水,尚不及向屋内众人细说伤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醒了!”
难以置信的回身望去,果见榻上青年的双眼微微睁开,似乎正在从一场长梦中苏醒,无神的双眼透出一丝迷惘。
跪坐在前的姜泽轻声呼唤,傅泓也风一般的疾行到床榻之前,其余人因身份不够并不敢直接上前,皆在后面探头探脑,以期探询主君情况。
青年循声望去,却又力有不逮的闭上双眸,围在榻边傅泓见他又将昏死,急得顾不上仪态一边大声呼唤,一边提溜着巫医的衣襟将其拖到塌前。
“殿下——”
“殿下!”
刚打算上前查看就被提溜的巫医表示无奈,但也不知殿下为何会在此刻转醒,为防生变,当即细致缜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是因麻药后劲而导致的沉睡,其余一切与此前预期相符,未生变故。
他的解释让众人高悬的内心暂且落到了实处。
虞煜不知该怎样形容此刻的感觉,他深坠在一个怪异荒诞的梦中,细碎的痛感如同一团黑雾如影随形,牵绊住了他所有的意识,让他沉沦失神。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而来,如有一只铁手将他胸口的肌肉拧成一团,又有无形的火焰在其上炙烤,每一次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
耳边的声音嘈杂纷乱,像五百只鸭子在同时开会,其中出现最多的就是麻药二字,说话之人充满自豪,似是在阐述什么了不得的事物。
这一点让丝毫没有感受到麻醉效果却依旧饱受疼痛折磨的虞煜极度逆反,挣扎着发出声音。
“你这什么垃圾麻药……”
耳边五百只鸭子开会的声音戛然失声而止,虞煜满意的在痛苦中陷入沉睡。
虞煜再次醒来时,怪诞的梦境还在脑中徘徊,朦胧中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而起,却被胸口的疼痛驱走睡意,随着意识的慢慢回笼,他的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
细碎的光斑透过门帐,洒在绒毯铺设的地上,映衬着居中处摆放着的铜制熏炉,古拙质朴,其上烟雾缥缈,浮动的是艾草的味道。
毫无疑问,这不是他那走极简主义装修风格的宿舍。
这是哪儿?
我是谁?
我还没醒吗?
就在他懵圈三连问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光线一暗,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抬眼看去,眼前一黑的同时想到了网上那张流传极广的师徒四人表情包。
再闭眼,再睁开,不对!
再闭!再睁!还是不对!
再闭……
“殿下,您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天知道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睡了一觉,怎么一睁眼就被一群老少爷们围着,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好在那些人看他初醒后精神不佳,略向巫医了解他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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