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2/2页)
怨自己,初次入鱼渊谷时,是谢耘将她扮作丫鬟安排进来的,后来逃婚出走也是得了吴三七的帮助。自己并未花费多少气力。
程克青心中叫苦不迭,如今的身子骨脆弱不堪,待得磋磨六七日还逃不走,她也不必出谷了,直接下阴曹地府主动寻阎王报道得了。
见程克青的眉毛蹙成一团,男子好心道:“莫急,我观察了几日,亥时南雀峰的徐长老会去虎踞峰取酒,中间有半个时辰的空挡,咱们可以趁机逃出去。”
程克青手臂抱在胸前,不解道:“何人下毒?鱼渊谷么?他们连解药都不愿给,非得你来偷?”
“事发突然,家兄未曾提及,只是我们家根本不认识什么鱼渊谷的人,更别提能在谢耘面前传话了,我来鱼渊谷求了好久他们都不愿通传,只好出此下策。”卢仲霖尴尬道:“梁上君子真是被迫,我平日可不偷东西的!”
他的语气局促包含着些许无奈,似乎是急于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证自己人品无暇。
程克青闻声笑了一下,罢了,自己也是走进了绝路,才会想着入谷来觊觎灵津玉砂丹,相较之下,谁又比谁高贵呢?
两人委身于假山中,直等得夜深才偷摸去往南雀峰,觅了一角静候时机。
夜色朦胧,弯月如钩,只余下些虫鸟悉悉索索的声音。
忽然峡谷中一侍从提着个酒坛高声唤道:“徐长老,师父让我把酒送来了!”
程克青大吃一惊回看身旁的人,卢仲霖也颇为震惊,死盯着峡谷大气不敢出。
不一会儿,走出一老人,程克青一眼看出是她护送谢耘归来时,接洽的守峰人,老人面露惭色道:“本想着同他对饮一番,今日事发突然,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要怪就怪夫人出逃,谷主连后山的池塘都不放过,徐长老您是没见着,潜入水底搜罗的,爬上树寻人的,整个鱼渊谷都乱成一锅粥了。”
侍从交过酒坛子,躬身道:“那我先回去了,谷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夜里还得接着找呢。您仔细着点,千万别出了岔子。”
徐长老接过酒坛,“看来这两日也不能喝酒了。”他恋恋不舍放下酒坛,抬声道:“黄芪!把酒收下去,今夜我同你们一起守。”
事态骤转急下,令两人始料未及。
“完了,我怕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兄长还等着救命呢!”卢仲霖面色惨淡,心如死灰,“这夫人怎么天天想着逃?遭罪的还是别人。”
程克青闻声默了一会,脸色凝重道:“跟我走。”
“去哪儿?”
“别多问。”
两人东躲西藏,并不遥远的路程竟然硬生生走了两个时辰,卢仲霖驻足抬眼一望,目瞪口呆,“你是要大义灭亲么,给我来个请君入瓮?”
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酽松轩
程克青瞪了卢仲霖一眼,“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此时大家必然焦头烂额在外寻人,怎么可能有心思瓮中捉鳖,谢耘的令牌就在里面。”
卢仲霖略一思索,很认可程克青的道理。他点点头正色道:“咱们一起去,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美娇娘舍身救我!”说着就要大摇大摆进入酽松轩。
“你知道东西在哪么?”程克青不耐烦地推开卢仲霖,“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别给我添乱。”
眼见卢仲霖拖泥带水舍不下面子,程克青言简意赅,“我可没有什么中毒了的兄长急等着救命。”
打蛇打七寸,一击即中要害,卢仲霖不再夹缠退了下去。程克青这才腾出空,缓上一口气,一路奔波有些力竭,这身子竟虚弱至此。
谢耘素来不喜热闹,酽松轩往日里便冷冷清清,此刻应是将所有人差遣了出去寻人,整个酽松轩黑灯瞎火,没什么人迹,活脱脱一座鬼屋。
程克青提着脚跟轻车熟路钻进酽松轩的里屋。屋内的陈设同上次来时并无任何变化,只是眼下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那时谢耘被吴三七下了挽息散,尸居余气,她带着一颗热枕的真心来酽松轩相救。两个人在酽松轩的这间屋子里朝夕相处整整三日。
她那时想得简单,用谢耘的一条命换灵津玉砂丹,不过分吧?可两人之间,如今早己是一笔糊涂账算也算不清。
程克青敛神,屈指探向红木架子的第三个格子。她记得谢耘曾说过他的出谷令牌在此。指尖触摸到木格板内冰凉的一块玉牌,她宽了心,担心有什么机关,只用两根指头一夹,玉牌入手。
真是天助我也!总算有件顺顺利利的好事生成了。
她将玉牌紧紧捧在怀里,欢欣鼓舞地转过身,正好撞上一双寒眸如剑冷眼如刀,要将自己扎个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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