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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轻哼一声:“算了,无足轻重的小孩子而已。”

回去后降谷零躺在酒店的床上,少见地失眠了。

他闭眼抬手,随意地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封存的记忆中被妥帖珍藏的某一页涌入脑海。

从有记忆起,降谷零就没见过他妈妈。父亲在外工作早出晚归,回来只会问他最近学会了什么。

曾经他也像无数个失去母亲的小孩那样问过:“父亲,我母亲呢?”

那个日本男人也有一张英俊的脸,他平时不苟言笑,降谷零从没见过他有什么情绪起伏,闻言只是掀起眼帘,淡淡地看他一眼,“也许死了,也许,我也不知道。”

从此他不敢再问。

爷爷对他很好,但是不爱出门也不爱说话,有些时候他觉得爷爷像是隐士高人,脑子里有许多知识,但是已经不会为了任何事出山。他见过有人有穿西装的人来过他家拜访毕恭毕敬的上门鞠躬致礼,却又被爷爷在10分钟之内送客。

6岁那年,父亲因为车祸过世。

过了半年,诸伏景光转学过来。降谷零看不惯有人叫景光小哑巴,冲上去把那两个同学狠狠打跑。后来又认识了诸伏亚纪子,三人组就此成立。

三年级某天放学时,几个壮壮的男孩子又开始围着他说:“真奇怪,怎么会有人长这种颜色的头发?”

“他根本就不是霓虹人!为什么我们要和这样奇怪的人在一起上学?”

“你都不知道你妈妈是谁吧?”

小孩子的恶意有时就是这么大,两个男孩勾肩搭背邪笑,嘴里叫着“野种”。

降谷零他拳头已经挥上去了。

但他不是最快的。

一个背粉书包穿粉裙子的炮仗直直地冲向那个叫他“野种”的男孩。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诸伏亚纪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男孩就被全速前进的亚纪子用头撞到了地上。

“你再说一句试试?!”6岁的小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但凶起来的样子莫名有点气势,“说一次我打一次!”

男孩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叫另外两人一起动手。但诸伏景光也出现在了旁边,狠狠捏住他的手腕。兄弟俩脸上的怒气一个比一个重,甚至猫眼男孩看起来更冷漠一点,他的失语症刚恢复不久,微哑的嗓音透着冷意:“道歉。”

诸伏景光降谷零和这帮嘴欠的孩子打架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

三对一的时候后者有恃无恐,三对三可就算了。这人虽然没有道歉,但一起逃跑了。

回去的路上降谷零意外安静。亚纪子觑着他的神色,声音软软的,“你别理他们。”

“当然。“降谷零干巴巴地问:“你头疼不疼?”

早晨水谷玲奈给亚纪子梳的圆圆的丸子头已经散乱,小女孩茫然地眨着她蓝蓝的大眼睛后知后觉,“还挺疼的……”

他轻轻揉着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发丝软乎乎的,直软到他心底去。

诸伏景光发现亚纪子变得神秘。她先是趁他和降谷零出去玩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降谷零家找爷爷,回来之后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吭哧吭哧不知道在纸上画什么,直到完成才给他看。

周末降谷零在门口等诸伏景光一起去钓鱼,先出门的却是亚纪子。

她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活泼,小大人似的清清嗓子:“我有个东西想要送给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降谷零一听乐了,“礼物还能不想要?你又不会送我蜘蛛和蜥蜴。”

女孩将背后藏着的东西双手伸出来拿给他,冲他笑了一下。然后非常罕见地说完立刻转身跑回家:“你自己慢慢看,你和哥哥去钓鱼吧我不去了!”

降谷零懵懵地眨眼,诸伏亚纪子从来都很活泼,很少见她表现出这样的不好意思。

其实不是她不好意思,而是她已经有些了解他。

他低头打开手上的大号手作信封,而后愣在当场。

这是一幅非常精美的彩铅人像。

里面的他乖乖站着,正笑得开心,这笑容和他平时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再高兴一点。

旁边的女人和他长得很像,拥有一头漂亮柔顺的金色长发,紫色的眼眸明亮动人,她搂着小男孩笑得温柔。

那是一个母亲充满爱意的笑容。

降谷零发现眼前的画渐渐变得模糊。

他小心翼翼将画装回信封,听见门响迅速抹了把脸。

好在出来的是诸伏景光。

猫眼男孩对朋友红红的眼圈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一眼钓鱼桶和他手上的信封:“还要直接去钓鱼吗?”

降谷零:“hiro先陪我回趟家吧。”

他回去郑重地把信封锁在他平时装礼物的小铁盒子里。

钓鱼的路上他问景光:“你也知道吧,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就从上次打架以后吧,”失语症已经痊愈,诸伏景光在朋友面前重新变成开朗的样子,他猫眼弯弯,“她偷偷从爷爷那里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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