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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好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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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倒是能感觉到薛庭笙在自己身旁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但也只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又走开。

等沈南皎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房间内已经铺满晚霞昏暗的光辉。他抬手摸到自己额头上被体温感染的温热毛巾,单手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房门恰好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南皎目光转向门口,看见薛庭笙端着一碗药进来。

中药汁独有的那种清苦气味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沈南皎摘了自己额头上敷着的毛巾,问薛庭笙:“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发烧而变得沙哑,听着要比平时说话更弱气一些。

薛庭笙回答:“退烧药。”

沈南皎:“你给我找过大夫了?”

他很清楚记得自己芥子囊里没有退烧的东西,薛庭笙身上约莫也不会有。

薛庭笙:“没找。”

她人已经走到沈南皎床边,坐下后把药碗递向沈南皎。

沈南皎狐疑的盯着她:“没找大夫?那你哪来的退烧药?”

薛庭笙:“我去抓的药。”

沈南皎:“你抓的药?别是毒药吧?”

薛庭笙:“自己喝,还是要我帮忙喂?”

沈南皎立刻抢过药碗,一仰头意图很帅的闷了;入口第一下差点给他人送走,苦得大脑都恍惚了,后面那些药汁丝滑的流进喉咙里,沈南皎人也快被苦傻了。

倒不是薛庭笙故意把药弄得多苦来折腾他——沈大少爷出身好,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是小时候家里厨娘做的苦瓜包肉。

就算是幼时不小心感染风寒,望棠山上也有的是迂回温和的治疗手段,哪里会给他灌这种凡间的退烧草药。

这是沈南皎自出生往后十七年以来,生平第一次喝中草药。

药汁刚流进喉咙里,沈南皎就想吐。但是想到自己旁边就坐着薛庭笙,他咬咬牙,强逼自己咽下去,喝得眼眶泛红,险些掉下眼泪来。

好不容易把一碗药喝完,沈南皎捧着碗还在缓神。

薛庭笙:“吃糖糕吗?”

沈南皎:“怎么?我想吃你就有?”

薛庭笙语气缓缓道:“你说说,指不定我有。”

沈南皎瞥她,压了压唇角,也没抱希望,随口:“茶豆糕。”

薛庭笙在自己芥子囊里翻了翻,翻出一个茶褐色的纸包来——纸包散发出甜软清透的香气,面上用细麻绳绑了十字结,纸包边缘有一行朱砂笔写的三个小字:茶豆糕。

她把纸包放到沈南皎手边,顺便拿走了沈南皎手里的药碗。

茶豆糕外皮软糯,内里的绿豆沙清甜可口,恰好足够压过嘴巴里那股奇怪的药材味道。沈南皎用手掌托着拆开的糕点纸包,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吃到心仪的食物而感到轻松。

反而变得更加心情复杂了。

薛庭笙……身上怎么会有茶豆糕?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爱吃甜食的样子。难道是特意——特意为我买的?

这样的可能性涌上脑海,沈南皎一时间感觉自己拿着的不是茶豆糕,而是火中碳毡上刺,不必入口,光是看着就足够人坐立不安了。

药是薛庭笙跟店小二借锅煮的。让别人煮她不放心,最好还是自己动手——将借来的东西还给了店小二,薛庭笙也没回房间。

她爬上客栈屋顶,坐在房脊上,望着远处已经快要完全被山头吞没的太阳。

这景色虽然很美,但薛庭笙脑子里想的事情却和这些美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在想行程的事情。

沈南皎生病了,虽然缩地成寸用来赶路很方便,但强求一个怀孕的人赶路也确实不好。只是这样一来,便少不得要在翠钱镇上耽误个两天。

博闻阁的消息有钱就能买,知道了金羽仙鹤存在的人必然不只有自己。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明珠庭,那么金羽仙鹤被抢走的可能性很大——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等自己赶到时金羽仙鹤已经落入其他大门派手中。

那些大门派人多势众,硬抢的话自己不容易占到上风。

……算了,真到了那么倒霉的时刻再说吧。

薛庭笙望着远处已经沉入西山的太阳和余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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