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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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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可听说过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举子杀害主家一案?″

女郎的嗓音突兀地响彻在空旷的大殿里,惊起了在屋顶筑巢的几只鸟雀。

初时,宋珩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他正以习武之人的视角打量着四周,毕竟这处大殿四处漏风,哪里都有可能藏人。

直到小娘子的话音传来隐约的回声,他才抬起眸子,定定盯着壁画前那个窈窕的身影。

举子杀害主家……

夏侯章在同他闲谈时,好像提过这桩案件,有位屡试不中的举子投毒杀害了自己的东家,在京城的百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是她为何要在这时提及此事?

纵使不解其意,他还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小娘子脸上笑意吟吟,一双秋水瞳中像是蕴着点点寒星,“郎君既然进京赶考,自然知道若是迟迟都未能考中的话,要么是去给人当幕僚,要么是去风月之地写那等淫词艳曲。不过”她的声音顿了顿,“我家中颇有几分资财,若是此次没能中举,郎君可愿做我的入幕之宾?”

预想中的忐忑与不安并未出现,一句话出口,她只觉得这几日来一直萦在心头的郁气全数散尽了,或许早在当初翻阅阿姐送她的那本秘戏图时,她就想对三郎说出这句话了。一旁的青年却觉得耳边轰鸣,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着的那根弦骤然断裂,昔日与女郎相处的一幕幕再度在浮现于眼前。初次见面,她穿着端庄的翟衣,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纵使不了解她的为人,但作为他的妻,他还是想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后来官家夤夜叫他入宫觐见,来到了烽火四起的战场后,京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遥远。当他发现北狄军中出现那么多大夏军队独有的火器后,更是没了分毫缠绵缱绻的遐思。直到假死回京、重新见到京城巍峨的城墙那日,他才想起自己家中还有位刚过门的妻子……

寡妇难做,世家大族里的寡妇更是如此。

当时他想,恐怕要委屈季氏为他暂时服纪一段时间。不过等他查明所有真相,就能让她再做回万事不用愁的世家贵女。可是没想到住进净善寺的第二天,就在经阁碰到了她。小娘子穿着粗布麻衣,未戴珠钗,整个人和在侯府时全然不同。

初时的接触怀着猜忌之心,因为她父亲就是掌管军国机务的枢密副使。若说天底下谁最有本事掌握军中的机密,莫过于这对父女。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总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关心她的喜好,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连带着好奇“自己"在她心中是何地位。小娘子喜欢制香,爱跟狸奴玩耍,闲暇时偶尔还会做两道菜。

上元灯会那夜,长久以来对于女郎病症的猜测也成了真。一旦换到陌生的环境,她的病症就连熟识之人都无法分辨一一那么这句话……是对借宿在小张村的李郎君说的,还是讲给净善寺知竹院中的三郎听?

身体中的血液喧嚣沸腾,入幕之宾四个字让他已经无瑕去思索其他,像是听到身体中住着的另外一人开口说道:“娘子可知……入幕之宾这四个字代表着何意?”

季明棠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青年,在心中无声问道一一她怎么就不知道了?

她又不是没看过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故事的最后,往往会以“某生和某小姐幸福安乐得生活在一起"结尾。入幕之宾这四个字的含义,难道不就是如此么?

至于“幸福安乐得生活在一起"之后到底会干些什么,她倒是不曾了解。

兀自思索时,面前却笼上来一片浓重的阴影,另一人的气息带着无法忽视的热度不断靠近。随后那双形状好看的唇覆了上来,小娘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惊呼声都消逝在了唇上的那一吻中。

像是攻城略地,又似春河化冻,桃花汛滚滚而来。季明棠的身子被抵到了身后的神像上,斑驳的造像落下簌簌的灰尘,随着二人的动作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开裂。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感受到大殿内陈朽的空气。如同连饮了两大杯浮玉春一般,小娘子的脑中晕晕乎乎,喃喃自语道:“不成了,三郎……”

她的眼尾露出一抹潋滟的红痕,唇瓣上也泛着旖旎的水迹。本想为女郎擦拭的双手顿在空中,心跳声如雷鼓。“季娘了……是如何得知我在家中行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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