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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

李彻冷哼了一声,松开手。

“真是报应。”

……

月雾沉沉。

原本是月朗风清,后半夜忽然刮起了浊风。琉璃瓦上清霜洒落,为大地铺就了一片银白色。

李彻难得没有折磨她。

卫嫱走在宫道上,耳畔是穿涌的风声。

今夜,她回宫很早。

虽然卫嫱白天是在金銮殿当值,每逢夜间,她仍是要重新回到原住处。

其一,李彻并不想将她留在金銮宫。

其二,浣绣宫内,有她唯一的伙伴。

江月息。

那个胆小怯懦,又十分善良的姑娘。

两个人报团取暖,总比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宫中,要好上太多。

浣绣宫分派下来的活数不胜数,卫嫱回去时,江月息还未歇下。这是月息头一次见她回来得这般早,小姑娘面上登即露出微笑,欢喜地朝她迎上去。

“阿嫱,你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早。”

“金銮殿中的活儿都干完啦?”

月息心思单纯,不晓得她每夜留在金銮殿中,是在经受什么。

在御前站了一整日,卫嫱本就疲惫,今日不知怎的,又格外腰酸背痛。

她兴致缺缺,只朝月息点了点头。

屋中炭火并不是很足。

回到床榻上,月息替她掖了掖被角。

“阿嫱,你怎么了?”

看着她虚弱的面色,月息关怀道,“你……可是生了什么病?”

正说着,对方伸出手,便要朝她的脉象探去。

卫嫱并不想让月息瞧出自己服了避子汤,她匆匆躲闪了下,朝对方打手语:

[我无事,只是太累了。]

一整日在金銮殿提心吊胆、卑躬屈膝,实在太累了。

江月息能看见她面上的疲惫之色。

“那阿嫱,你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你还要去御前当值。唔……对了,这是我偷偷给你寻的膏药,能治你手上的冻疮。阿嫱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可得好好护着。”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片轻柔的云朵,令人沉醉其中。

卫嫱用手比划了句“多谢”,困意再度席卷,让她再也禁受不住,沉沉步入梦乡。

……

直到第二日清晨,卫嫱才知晓自己因何腰酸背痛。

她竟忘记了,近期是自己来癸水的日子。

匆匆收拾一番,卫嫱苍白着脸色来到金銮殿。李彻如往常一样不在殿中,她忍着小腹的疼痛,慢慢擦拭着桌案与窗台。

不知是不是那一碗碗避子汤的缘故,这一次,她浑身格外的疼。

下了早朝,李彻如往常一样回到御书房,他的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一坐至桌案前,对方便开始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批着批着,他的眉头皱起来。

卫嫱能察觉到,李彻今日的心情不大好。

在御前侍奉惯了,对于近些天的大事,卫嫱大致也有些耳闻。

这些天,朝堂上的臣子催促着李彻选秀立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位亦不可一直虚置。那些大臣不知在朝堂上说了些什么,竟叫李彻龙颜大怒,登即拂袖离去。

皇家权柄,政治姻亲。

想起李彻先前的性子,卫嫱不免觉得一阵好笑。

今早她擦拭桌台时,也曾听见宫墙另一头的私语声。

几名宫人声音怯懦,听上去战战兢兢的。

“近来御前侍奉时,千万要当心着点儿。昨儿个夜里,圣上发了好大的火,可是责罚了好一批宫人呢。”

责罚宫人?

卫嫱想了想,那应当是发生在她昨夜离开金銮殿后。

她长舒一口气,心中庆幸,所幸昨日自己走得早。

卫嫱不敢想象,若是李彻将怨气撒在她身上,又该是何等模样。

事到如今,她的小腹仍作痛。

阵痛感绵延,加剧,化作锐利的冰锥,刺得她面颊生白。

她听见宫墙外的叹息声:

“唉,都小心着点儿罢。”

卫嫱苍白着脸,也跟着点了点头。

嗯,她也要小心些。

莫要再触怒了李彻。

对方俨然不是当初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郎。

他站在这皇城之巅,翻手云覆手雨,更是下人口中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正怔怔发着愣,身旁突然响起极冷淡的一句:“茶水。”

卫嫱回过神,看了李彻一眼,这才发觉对方手边的茶杯空了。

她赶忙起身,去提茶盏。

便就在此时,自下腹处传来剧烈的痛意,居然一下叫她失了力。卫嫱手上动作一软,只听“哐当”一声,她手中茶具竟径直落了地。

瓷器四分五裂,有白烟升起,雾淋淋的一片。

李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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