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胆 (第1/2页)
第27章尝胆
两日后。
“殿下,黄员外自尽狱中,锦绣绸布庄也人去楼空,想来这绸布庄曾是羽族据点,经此一事,逆魁不得已弃卒保帅,断尾求生。不过依云郎君所言,已在京中另两处捕获一批羽族叛逆,投入诏狱。崔廷尉手段了得,这些逆党已经招了。“那黄员外的确是羽族之人,乃是羽族第十六长老门下之辈,地位仿佛不凡,此前截下殿下的信,也是受羽族指使,为的是防殿下认出羽族,在当日指挥崔廷尉在京中大肆搜捕羽族叛逆,从而能够掩护羽族余党撤出京城一一那霍利斯提到的′长老′也是在那一次撤离。”
“原本剩余之人也应当尽快离京,但那日黄员外失联,不得不留下一队人马接应。未名居已经搜查过,诚如云郎君所言,有两张字条留于枕下。云郎君现在殿外,等着谢恩。”
周靖一一回禀,最后好似斟酌着开口:“殿下,此事诚无云郎君的干系,他虽是羽族血脉,却弃暗投明,还请殿下宽宥则个。”也不知魏渊听不听得进,她只是微笑道:“案情孤已知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云郎君也已将功折罪,便不用来谢恩了,关押多日,想来云郎君亦有亏空,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周靖不知缘由,便出去了,拍拍云归妄的肩:“回去吧,好生休养几日。”云归妄在偏殿外看得清楚,魏渊笑容得宜,一如既往,前日在刑堂的失态恍若幻影。
或许的确是幻影,即便是在刑堂,她的神情也只有笑面,只有动作失态。抑或许不是,因为刑堂那日,在云归妄被踩在脚下之际,在云归妄尚未转过身之前,一瞬间仿佛看见魏渊红了眼圈。那一点点红仿佛会灼烧人的心,将人的心烧得泛黄、卷边……化为灰烬。云归妄“唔"了一声:“多谢周将军美意。”是夜,见窗前有一道瘦长影子,魏渊扬声道:“满月。”满月其实已经入睡,但听到公主的声音,立刻起身:“殿下有什么吩咐?”魏渊道:“去请云郎君进来。”
窗外那影子晃了晃。
满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郎君?不是应该在未名居养身子吗?不过还是依从吩咐,出门一看,“呀”了一声,院中有一人,赫然正是云归妄,正向着窗子,怔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郎君。"定下神来,满月躬身请道:“殿下有请。”云归妄好像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随满月进去。行过礼,见魏渊没有支开满月的意思,云归妄一颗心已然凉了半截,不过还是抱有希望:“殿下虽不许臣来谢恩,可是臣不清楚,殿下是否还允准臣随侍护驾,为此夜不能寐,特来求一个答案。”
满月看云归妄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人,魏渊也状似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云郎君说笑了,此次非你之过,你也是深受牵连,莫要担心,好生休养,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日子还在后头。”
她表现得就像无事发生,得宜又生疏,云归妄抿了抿唇,顾不得满月还在场:“殿下,臣从未有过利用背叛之心……”“满月。"魏渊截断他的话:“你先出去。”虽然正说到要紧处,满月心中好奇,但谁敢在殿下面前窥私?她便依言下去了。
“云卿。"见云归妄又欲开口,魏渊打定主意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抢先道:“刑堂内一鞭两脚,私仇已了,不必再挂怀……”“殿下!"他欺身上前两步,这是犯上,而魏渊仿佛浑不在意,仍笑吟吟看着他。
这样的笑真是熟悉,云归妄记起来,她刚从宫里回府那日,胡说误会自己中意她时,也是这样笑着。
“可否信我一次。“不知道他在窗外站了多久,眼捷上已经结了霜,被屋里暖气一烘,又化成水落下来:“我知你伤………“孤有什么好伤心的。”魏渊答得善解人意:“如果云卿是担心…无妨,若云卿思念令妹,随时可以寻孤来排解一番。”“是我瞒你不该,可我待你如待我亲妹天地可鉴这兴许是魏渊第一次见到云归妄如此失态,眼中若有泪意,手指微微颤抖,魏渊垂下眼帘,仿佛有些动容而不敢直视,云归妄以为她为之所动,正要泳一把火,却听见魏渊沉下声音:
“云卿,你僭越了。”
一句话被院里的北风还冷,比起院里的寒梅,云归妄更像被霜打过,嘴唇翕动着,可是看出魏渊铁了心不愿商量,心下一片无奈。他不是苦苦纠缠的人,情知多说无用,便告过罪,心事重重、失魂落魄地去了,路上遇见满月也不曾招呼。
“殿下。“趁为魏渊添茶的当口,满月问:“云郎君惹您生气了吗?”“满月儿想到哪里去了。"魏渊恍若失笑,摇摇头:“他所求不过是加官进爵,可是逆臣之血脉,又曾与那羽族叛逆过从甚密,孤哪里还敢重用他?”她啜了口热茶,接着说:“长公主府庙小,该寻个时机告诉靖伯,遣这尊大佛出去吧。”
满月其实不信,云郎君那情态,活脱脱像传奇话本里惨遭抛弃的下堂妇,所求不过是加官进爵吗?也不见得,兴许是垂涎公主美貌?满月同云归妄并无私交,也犯不着为他说些什么,见魏渊抬手揉了揉脖子,便凑上去为魏渊轻锤着,又看见她裹得严实的右臂,叹息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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