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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郭茂(三)

“--他们得了机会,已谋害了臣父郭璃，只密不发丧罢了!”.....原来如此。

原来郭瑀的“病”竟是这样“生”出来的。

也重归平静。

话音落下，这阖殿静得像一潭死水，只能听见郭茂一时激动，有些粗重的呼吸，慢慢地但并非是都不敢作声了，而是殿中人，无论是孙节，或是卫崇，甚至是徐鸯，都被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所震惊，一时之间不能反应过来。

就算徐鸯早便隐隐猜到了这郭茂八成是将计就计，借此面圣，有所筹谋，她甚至猜到了此事应当与汉中的归属有关.......

可谁又能猜到，郭瑀这样一郡郡守，也曾带过兵打过仗，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谋杀于榻间呢?

然而,当得知实情时,又不得不叹一句一-原来如此。

曾氏这招确实高明。

借改元朝贺一事，将郭茂引走。

郭茂为了入京结交豪强，甚至求援，必定是主动入局，这是其一。郭茂一走，汉中鲜少有人敢违抗曾氏与曾固，郭璃死局已定，这是其二。而这汉中的郡守之位，只能落到曾氏与曾固所拥的--而郭瑀一死，郭茂远在京中，就算真的手眼通天，能得到消息，也不可能即时赶回，因曾氏之子，郭瑀的小儿子郭芝手中。

这是其三。

家，面对他的，将是怎样凶险的龙潭虎穴!

甚至，若郭茂仍不知实情，在京中的这段时间，汉中被曾氏的心腹掌控住了，等他回路、破釜沉舟的一搏了!

--而郭茂这与卫崇的这场架，看似是被卫崇挑衅，因而发怒，可实际上，竟是走投无半晌，还是徐鸯打破了这片死寂。

.....那，你如此大费周章，所求者，究竟为何?”她轻声说，“一纸诏书?.....纵是天子御令，也不能起死回生。”

免，她也无法单靠这一纸诏书为他做主。

不止不能起死回生，恐怕，以如今临州各豪杰拥兵自重的局势，连这汉中一郡的任那么郭茂来找她，只有另一种原因。

果然，郭茂一听，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权衡意味。他霍然抬头，直面天颜，朗声道:“臣此来，是为了报仇雪恨!臣知晓陛下宽厚仁慈，求陛下借兵，只一-”徐鸯打断他。

“你要多少人?”

"--五千。"郭茂道，"五千精兵，足矣。"

倒，只要郭茂能成功回临州，不愁手中没人。

汉中毕竟是郭家的地盘，有根基在，何况曾氏此举实在歹毒，若公之于众，人心一这五千的“要价”，只是让他能回汉中，再做打算的基础。不算多，不算少。"好。"徐鸯干脆地应下，"朕再给你一千，拢共六千甲兵。此外，朕再拨给你五百轻骑，并粮草若干。”

郭茂一愣，自然是大喜，立刻便要谢恩，但又同样被徐鸯打断了。“--但。朕这兵马也是有条件的。

“首先，既然是‘借兵’，望你也‘有借有还’。不止是人头数对了便足够了，汉中乃险要之地，朕要你谨慎行事，避免伤亡。

“其次，朕借你的人马，当然也不是白借的，你此行不容有失.....明白吗?”“明白。”郭茂道，“臣会还给陛下一个安稳殷实的汉中。”"不，不止是汉中。"

徐鸯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又不再往下说了，只笑着，看着郭茂熠熠的双眼道，“但目前说这些都太远了--你先把汉中拿下，再从长计议吧。”这大喜也不过是些许微笑罢了一一殿中顿时只剩卫崇一个，磨磨蹭蹭。很快，郭茂得了允诺，大喜告辞--虽然以他那冷硬得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而言，徐鸯眼皮不必抬就知道他又有话要问。

在孙节用目光赶人之前，她宽容地开口:

“徐将军且留下吧。

"

闻言，卫崇得意地朝着孙节呲了呲牙，才又上前几步，朝她行礼。“.....有事就问。”徐鸯低声笑骂道。

"那臣就直说了一一这兵马咱们是有的，不光是有几千，连十万都是够的。但这粮..崇挠了挠头道，“咱们本就缺粮，这几千人的粮食也不是个小数啊，我该从哪挤出来....”徐鸯了然一笑。

“不需要你挤出来。”

"“......等等，陛下难道不打算给?”

手，砸进卫崇的怀里，又道，

"给当然是要给的，但给的不是‘咱们的粮'。"徐鸯慢条斯理地翻出一本奏表，倏地扬都带了什么‘礼物’进京吗?

“其实你应当是最了解这粮要从哪里分的人--这几日与那些信使相处，他们没跟你说晌才把那写着字的一面翻开来。

奏本轻飘飘的，但许是徐鸯砸过来的缘故，卫崇反而接得手忙脚乱了，足足过了好半正好停在周隽那两列上。

周隽所献:粮食两千石，金帛数匹。

再一看，那奏本中明明用朱砂还写了两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