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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如白玉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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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

"师门颜面要紧,秘境试炼的事..."

识海里翻涌的窃语裹着檀香,符因眼看着竹影里的男孩抽条成孤绝少年,他在月下挥出惊鸿剑影,剑气震落满庭梨花,却换来同门嫉恨的窃语。

没了草丛遮掩,少年的眉目渐渐清晰,符因脸上的惊疑更甚。

看场景似是一次宗门内的试剑大会,少年剑招凌厉剑法已臻化境,却无一人喝彩。

击败对手也没露出丝毫喜悦神情,收剑入鞘的姿势标准得近乎刻板,垂首时碎发遮住眉眼,拱手道:“师兄承让。”

对面弟子拂袖而去,撞散满地落花,他伫立在渐渐空荡的演武场上,安静地低垂的头。

同门弟子三三两两结伴离去,留下场上少年形单影只。

"净莲灵体又如何?"远处传来讥讽的笑声,"不过是个杂役生的野种罢了。"

少年恍若未闻,只是头低的更甚,符因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符因心里一阵烦躁,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宗门,同门之间竟然如此相互欺侮,看着幻境中面容青涩的邬宓,符因心里更是窝火。

这小子在外一派说掐脖子放狠话的狠辣样子,少年时竟然这样一副任人揉搓的软面团子窝囊相,符因气的踹飞一块石子。

碎石斜飞撞上什么落下,符因悚然发现十步外的梨树下立着道月白身影。

真正的邬宓不知何时已浸入自己的记忆囚笼,睫羽在眼下投出鸦青阴影,仿佛在观摩旁人的悲欢。

“......”

符因恨铁不成钢,带着复杂的意味注视着他,邬宓好似没有感觉般,并未回视过来。

气归气,符因心中也有些心虚。

邬宓先前极力避而不提自己与贯清宗的干系,原来言下的不堪竟然是这么个不堪法。

符因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别人有心遮掩的隐情此刻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自己眼前。

以邬宓这个脸皮薄的纸一般,话说三句就要脸红一阵的性格,说不好该有怎样的反应。

邬宓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幻境闯进来了陌生的来客,清冷的眸光此刻黯然晦暗,盯着不断变幻的景象不眨眼。

幻境倏忽流转至戒律堂。

青玉案上鎏金炉腾起袅袅烟纹,十四岁的少年跪在戒律堂冰砖上。

殿外传来师兄们刻意抬高音量的讥笑:天赋异禀又如何?终究是洗脚婢生的贱种。

少年背脊绷成孤直的线,没看一眼膝下洇开的血色。

这是一次邬宓在试炼中表现出色,却被人暗中撒下引兽香,少年拼死与兽相搏浑身是血地逃出来,却被师父责备"不够谨慎"罚跪七日。

符因舌尖摩挲过尖牙,愤愤中无端想起漂泊逃命中听来的传闻。

彼时她躲在酒肆阁楼,听往来修士议论贯清宗曾折了百年难遇的苗子,说那少年惊才艳艳却消失在一次寻常试炼中。

仿佛回应她的猜想,幻境骤然堕入阴冷墓穴,符因费力的辨认出这是二人初遇的白虎衔尸诡墓。

邬宓踉跄跌进棺椁,身后石门在师兄们扭曲的笑声中轰然闭合。

锁魂链穿透琵琶骨发出让人心惊的闷响,符因看见他染血的手指在棺椁内壁抓出森然血痕。

他挣扎着,嘶吼着,却无人回应。

"为什么......"幻境中邬宓被封入凶棺,眼中泛起血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伴着他嘶声质问,最后一个场景变幻成师门大殿。

邬宓跪在殿中,上首传来冰冷无情:"师门兴盛是门内弟子职责,山下你娘亲如今病重,邬宓你可明白?"

暗示,逼迫,威胁。

符因看见邬宓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轻声说:"弟子明白,弟子遵命。"

你明白什么?又想遵命做些什么?

符因心中大震,预感到不是让邬宓得什么好处。

她猛然回头却看见邬宓本尊,双眼痛苦紧闭手中凝聚出一道灵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竟是要随幻境的指示,自戕了断。

她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你这蠢货!"

落日弓的金光驱散了幻境的迷雾,邬宓茫然地睁开眼,对上符因焦急的目光。

符因咬牙拍散邬宓凝结出的灵刃,抓住他的领口硬生生地把人扯到眼前,“这般糟践人的宗门,也配让你赔上性命?”

二人目光相接,符因眼中藏不住火气,邬宓则一派心灰意冷的模样。

符因愤愤道,"如此天资,你就甘愿做他人登仙路的垫脚石?"

眼前人微微垂头,睫羽轻颤,眼眶微红着沉默不语。

他摆出这样一副脆弱神情,符因硬生生把尖锐的语句在舌尖嚼了嚼,咕咚一下重新咽进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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