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第二 (第1/2页)
一刻也没赖成,这小丫头嗓子真不错,一声啼唤醒了整个皇城,魏渊更衣这一阵儿,卢皇后已经派了一位女官来询问。
若是这“鬼”只在内侍中间小打小闹一番,中宫虽然也有肃清宫务之职责,可到底也没有那么急迫,可现在,这“鬼”的手竟然伸到了别春殿。
且不说会不会被永德帝责问,单说卢皇后敬重昭公主,就必然不会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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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高声惊呼的小丫头名叫兰草,是别春殿的洒扫宫女,刚来此处,连侍弄花草都轮不到她,兰草每日的营生,就是洒扫别春殿通往花园的石阶,再给高她一级的宫女们洗洗衣服,打打下手。
尤其最近冰天雪地的,兰草还要将昨夜的新雪铲去,以免贵人滑倒。
今天晨起,兰草照样去做这几件事,可是谁承想,拿着笤帚往石阶上一站,借着旭日的微光,兰草竟然看见一排血手印!
若只是有几个血手印,还说不定是宫人们的恶作剧,可是这血手印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雪上一样,前后左右连一个脚印一点痕迹都不曾有,这才使兰草惊吓至此。
兰草虽然胆小,可并不鲁莽,受了惊吓,一点也没有破坏现场就迅速去报了金吾卫,甚至连别春殿的大宫女都是第二批知道的——不过谁也不在乎这些小节就是了。
金吾卫如临大敌,速速来查,可是前前后后查下来,也没有什么头绪,倒是又抓了一批人,徒惹得人心惶惶。
然而这些还不是卢皇后起个大早的原因。
昨夜冬福儿死了。
魏渊步履匆匆赶到清宁宫时,永德帝也在,为了方便,杜泽城就在此一并回禀,魏渊来得及时,也算赶上了。
据杜泽城说,冬福儿的死状异常凄惨,四肢扭曲弯折,双目好像叫人剜了去,只剩下两个空洞,两只手掌上的皮肤奇异脱离,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加之别春殿血手印和冬福儿惨死的消息不知怎么在内宫中不胫而走,短短一个早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事态已经在口耳相传中变得沸沸扬扬。
众说纷纭,不过,到现在,流传最广的还是“冤死索命说”。
都说是……都说是冬福儿的冤魂在夜间来寻长公主殿下,是因为在天牢受了极大的冤屈,冤死后化为厉鬼,寻至别春殿向长公主殿下索命,不料殿下天命所归,有天神护体,以至于冬福儿连别春殿的殿门都没进得去,便魂飞魄散了。
至于冬福儿受刑而死依据何在,他与长公主殿下无冤无仇又为何要找长公主殿下索命……传谣的哪管这些?恨不得句句都是噱头!
魏渊听得默默无语,知道是假的,这皇宫大内里也没有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只煞,或者说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位鬼王。
这样的桥段就是写进传奇里她也不稀罕看,当年在地府闲极无聊时好戏看得太多,这谣言连凑一把瓜子儿都嫌糙。
可是架不住三人成虎,加之谣言中有些血腥的、隐秘的细节,勾动着人最卑劣、最邪恶的那根弦。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连金吾卫也有些怕了,部分意志不坚者议论有鬼作祟,已受杜泽城令,按军中传谣论处,军法处置。
更加百口莫辩的是,金吾卫现在自身也难以洗清嫌疑,卫率中有人通敌装神弄鬼,或是酷刑折磨以致囚犯惨死,都不是全无可能,就算这些都不是,也难逃一个看管不力之罪。
圣人自然是圣明的,既如此,在金吾卫洗脱嫌疑之前,就不能再用金吾卫审人了。
这下好,连一向倍承天命的天子卫率都栽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剩下的衙署里该用谁。
卢皇后一直用一种温和的、甚至带有一些母性光辉的眼神看着魏渊,其中隐隐有些担忧涌动,永德帝听罢,狠狠揪了揪眉心,也看向魏渊:
“阿姊怎么说?”
“圣人信不信,阿姊会捉鬼?”魏渊问了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当着卢皇后的面,她还是唤永德帝圣人。
“阿姊开什么顽笑?”永德帝好像总是很厌恶鬼神,也很厌恶江湖。
“这不就是幕后主使希望我做的吗?”魏渊微微一笑:“见招拆招罢了。”
大概昭公主总是和永德帝打哑谜,魏渊说得云里雾里,永德帝也不急着问,而是默默沉吟思索。
待魏渊手中一盏茶喝尽了,永德帝面上终于现出了然之色:“我明白了。”
“既然厉鬼接连索了青雀与那泥腿子的命,我乃堂堂大雍长公主,又怎能不为无辜殒命的侄儿和内侍主持公道呢?”魏渊相信永德帝够聪明,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果然,永德帝即刻降下口谕,准许魏渊接手此案,与崔檀共理。
永德帝一走,卢皇后便急忙凑上来:“皇姊……”
魏渊知道卢皇后心思至纯,难明这些鬼蜮伎俩,只拍拍她的手:“阿慧且莫急,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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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诀念至尾声,最后几字魏渊喃喃出声:“七魂六魄飞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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