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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观(二)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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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老头上了年纪,几团肉块、几句长生不老辞就忽悠得他飘飘所以然,令年岁渐长、身形佝偻的他挺直了腰杆,苍老面容上的褶皱都恣意舒展。

“当年始皇帝兼并天下、年岁将尽,秦人徐君方率三千童男童女东渡瀛洲,寻的就是这‘长生道’!”谈及索求,叶长生神采奕奕,凹陷的双目迥然有神,“而今广天之下皆为废土,人之寿命愈发短暂,徐君方后人劳氏隐姓埋名、更名为胥,叫我一通好找……”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师父我还是找到了胥世家,讨来了他们宝贝的几块碎渣!”

叶遥岑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回应,当然,那也不甚重要。

重要的是,叶长生对“长生道”深信不疑。

自那日师父带着宝贝“碎渣”归来后,道观便风风火火地换了块新门匾,改名叫“长生观”。

后院也是打那天起才被设为禁地,叶长生不愿讲清原因,但叶遥岑猜也能猜到,师父定是把从胥家讨来宝物被放在后院了。

叶遥岑心知叶长生最近沉迷修道没空管她,悠哉游哉拎着马走到前厅与中庭交界处的厨房。她的手蓦地一松,“啪嗒”一声,叶天狗的脑袋先着地了。

眼见脏兮兮的马驹失去了动静,躯壳的起伏都更弱了些,叶遥岑俯身拍拍叶天狗的脑袋。

“咦咦咦,真昏过去了啊?”

闲庭信步地在观内转了一圈,叶遥岑把灶台前做着饭的师弟拉来,给捡来的马驹包扎伤口。

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道士总要有人洗衣做饭,负责吃食的师弟肤发若雪,眉间一点绮丽红痣就算是相处这么多年,乍一眼看也会让叶遥岑恍下神志。

人,两笔而已。外在什么的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叶遥岑肤浅,她就是喜欢好看的皮囊和听话又伶俐的宠物。

眼前的眉间一点朱砂痣的病弱美人,就是三人道观的最后一位居住者——叶长生的徒弟、叶遥岑的师弟,叶芥。

叶芥名里的“芥”字,还是以前逃命时叶遥岑给他取的。

顶着满头血的叶遥岑指着跟她跑了一路的白毛小孩。

她说,你小子命真大,像打不死的小强、踩不烂的野草,叫什么都不如单名一个“芥”字合适啊!

物转星移几度秋。小时候饿死鬼投胎似的豆芽菜,如今不仅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

作为大师姐,叶遥岑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对这个美人师弟愈发满意。所以现在即便他整日病怏怏,叶遥岑也鲜少嘲讽。

叶芥罹患白化症,身体素来虚弱。

猛地一见地上半人高的生物,叶芥愕然被呛。他一边用长袖掩住口鼻咳嗽,一边问道:

“师姐,你这是领了个什么回来?”

叶遥岑瞥了一眼被她放在跪蒲上的马驹:“狗?”

叶芥无语凝噎,连寒咳都消停几分。他盯着那虚弱白马片刻,暗叹师姐又在开玩笑了。

毕竟那马驹的头、尾、躯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狗。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师姐笑嘻嘻道:

“开玩笑的,是一匹病马来着。”

“捡它做甚?”叶芥蹙眉,“师父勒令禁止进入后院后地方小还不便打水,养这病马占地方占资源有何用?”

“师弟认不出来吗?”叶遥岑嘻嘻一笑,“虽说多了张嘴,但我既然捡回来养,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你认不出我就不讲了,给它处理一下伤口,过几日我还指望着带它下山驼点粮食上来呢。”

今天下了场大雨,可以有阵子不缺水了,叶芥也用不着去后院打井。谁知过几日师父会不会将后院直接锁了,长生山秋季本就旱,如果没有井河湖又干涸,到时候他们吃喝都是问题。

“还有师父口中的那个胥家……”叶遥岑话锋一转,“师弟,你觉着师父的‘道’,这次能成吗?’”

叶芥垂眸不语。

“这死老头就是倔驴,说他迟早被骗死都是抬举了。”朝着后院的方向,叶遥岑隔空啐了一口,“之前被有间的老板衡浔枝骗得养老本都没了,现在还搁这叮叮当当。什么劳子的胥家?没听过!”

“师弟,你说我们造反,把师父杀了自己经营这道观怎么样?”叶遥岑插科打诨,虽是一副玩笑话的语气,言语时却难得睁开了她那双凤眼,白皙面容上一闪而过的阴狠不似作假。

“……师姐,你又说笑了。”将囫囵捣碎的草药敷在叶天狗一路砾石划出的伤口上,叶芥起身净手,“师父吃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你打不过他。”

叶遥岑嘻嘻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师姐又在这装傻了,明明试过不止一次。

叶芥一面腹诽一面摇头,只说了一句“杀人容易抛尸难”,其他心思并未说出口。

要是真给他撺掇去了,那多不好。主要是师姐砍人总是那么莽撞,每次都要留下烂摊子让他收尾。

像是瞧出了叶芥的心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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