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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高山雪般的人物,阿旭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此刻无需多言,年轻的大学生,默默迈步离开。
......
夜晚的南宜,似母亲的怀抱,静谧,温柔。
季知漾坐在长椅上,昏暗的路灯下,她的眼神开始放空,大脑死机,这是季知漾不安时,出现的神情,同事背地里,给她取了个外号——榆木头。
他们不喜欢和季知漾共事,她不主动,不奉承,不迎合,不会和人聊天,像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机器,空有美貌,实则是个榆木脑袋。
亲情,友情,爱情,同事之情,在季知漾这里,都是死物,毫无生机,只是空写在词典里的词语。
不过,她也曾被太阳短暂照耀过。
那个人会在磅礴大雨中,抱起她去医务室;在她生理期来了,因裤子染红,被同学讥笑时,挺身而出,牵着她手离开;在她冷时,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高中三年记忆,如过眼云烟,一幕幕自脑海中浮现。
裴京叙,是季知漾的太阳啊......
怎么能不期待见到她的太阳呢?
可她的世界都是阴天,太阳怎么能透过乌云,丛林,阴霾,照进阴暗的角落呢?
是她做梦罢了。
或许就如最后一任养父母说的那样,她像只冷血动物,根本不配得到爱。
季知漾眼眶一红,她用手背揉了揉眼。
她生得实在太过美丽,唇红齿白,肤质细腻,双眸里总泛着一股擦不去,抹不掉的忧伤,眼神流动间,我见犹怜。
凭着出色的外表,季知漾的新闻收视率倒也可观,专业素质尚可,只是本人被阴霾笼罩,做采访时,总是死气沉沉,眼神空洞,没少遭人恶意投诉。
正惆怅间,一股淡淡冷松香侵入鼻尖,似阴天里,微弱的阳光落在了季知漾身上。
季知漾微微一怔,脑子再次卡壳,这股清香,犹如一道惊雷,将她的心猛地劈开。
她整个人呼吸都不再顺畅,心脏扑腾扑腾剧烈狂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紧张,不可置信,又有一丝期待。
她咬紧唇瓣,徐徐抬眸,赫然撞入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眸里。
男人白衣黑裤,双腿修长,背着光,他的五官在她面前无限放大,高鼻深目,薄唇微红。
裴京叙的五官立体,深邃,似混血,又不缺中国人的文雅,清冷。
如季知漾记忆中那般,高傲,冷淡,如天上月。
裴京叙乌黑深沉的眼,静静盯着她,有讶然,但更多的是平静。
季知漾微怔了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裴......”
第二字久久为出口。
裴京叙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邃,暗沉,良久,男人薄唇微启,“季知漾,同学录白给你写了,才多久,就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
清澈,温柔的嗓音,一下子唤起了季知漾深藏脑海里的记忆。
——季知漾,毕业快乐!最大的祝福,希望你开心!
眼眶再次泛红,季知漾鼓起勇气,再次喊道:“裴......”
季知漾始终未喊出那二字,她的心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心跳到嗓子眼就算了,嘴巴还不听自己使唤,手指还打着哆嗦。
简直不争气!
盯着男人暗沉的双眸,她慌张摇头,“没......没......忘记。”
一阵风吹来,漫天樱花坠落,那花瓣落在男人肩头。
他的眼中,像是坠入星辰大海,有光在闪烁。
盯着季知漾紧张无措的样子,裴京叙忍不住开口道:“新闻里能说会道,怎么搁我面前,紧张得像只兔子?”
他忍不住凑近她,低声道:“季知漾,我有这么可怕吗?”
那张英俊的脸庞,在面前无限放大。
他穿着白色衬衫,上面一颗纽扣未扣,锁骨如一汪清泉,清晰白净。
身上好闻的冷松香愈发浓郁,明明是春日,季知漾仿若闻见了冬日里的雪松,干净疏冷,高不可攀。
她心目中的男孩,是高高悬挂在天边的明月,清冷,纯净,遥不可及。出生富贵家庭,含着金汤匙出生,家庭和睦,仿佛生来就带着光环,与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她,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她的过去,支离破碎,未来也仿若笼罩在黑暗里。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如此渴望那轮明月,那是她人生的光。
夜空下,繁星闪烁,樱花,点点坠落,大地接收着花瓣的洗礼,浪漫而又神圣。
她的少年,眼眸如花瓣,狭长撩人,是她见过最美丽的眼睛。
两人对视间,季知漾细声开口,“开心。”
“嗯?”男人薄唇紧抿,目光里含着打量,静静看向她,像是一把放大镜,要将她看穿。
季知漾咬唇,垂眸,不敢去看那双眼,心跳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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