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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见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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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苑,而是在正殿,身边虽然带了云归妄,可是却远远放在几十步之外,难得又肯用卫率贴身侍卫,倒叫前些日子因失宠于上黯然神伤的蓝驰原暗喜。

啜着茶,魏渊放眼殿外,只见风雪之中,云归妄雪盖满头,薄衫畸零,他忍不住捧起手呵了口气,又搓了搓。

便是如此也不肯告饶,倒有一把硬骨头,魏渊原本瞧不上他此前为逝者过哀,现在却也有些赏识他了。

不过赏识归赏识,服软归服软,魏渊眼风从他眉眼间掠过,不再看。

正殿里,魏渊在等周靖,今天是腊月十一,周靖信中提到的归期。

周将军周靖虽只有四十余岁,亦可称得上一句“老臣”,资历兴许比桑怀里还要深,左右卫出身,三十五岁官至将军,后一直随侍昭公主左右。

说来,当日周靖与禁军首领樊晖同为左卫将军,现樊晖早已高升,而周靖反而自甘平凡,虽领了千牛卫大将军一职,可实际上只做一个公主府卫队长。

不可不谓“忠”,魏渊闻之,亦感钦佩。

没甚意外,约莫等到快晌午的时候,魏渊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来人现身,只见周靖虎背熊腰,端的是一员猛将。然而见了公主,两行泪先滚了下来。

“殿下!”周靖一抱拳,弓着腰,望着魏渊的眼神满是心疼:“怨臣无故回乡,这半个月,殿下着实受苦了。”

“靖伯这是说哪里话?”魏渊冲周靖摇摇头,温声抚慰:“此前靖伯为母扶棺回乡,如今不到一月便急召夺情,孤已是十分不忍,若再惹得靖伯忧思,便是孤的罪过了。”

想想,昭公主唤他靖伯,可见着实亲近。

“仲宁在路上已同臣说明殿下遇刺一事,殿下放心,最多两日,臣定叫几个逆贼都招个一干二净!”周靖是个急性子,忙表忠心。他原本就是赭面,怒气翻涌,面色涨得更红。

魏渊含笑点头道谢。

鲜有人知,周靖正是前朝内卫出身,刑讯之事,没有比他更在行的。

术业有专攻,她是乐女,昭公主生前是权贵,前世今生的记忆中,几乎就没有亲自审问犯人这一遭,大包大揽只会坏事,还是要知人善用。

不过再怎么说,也没有人一回来就急匆匆要用的,反正擒获那些人现下日日都喂了药昏睡着,日常连饮食都是私牢中的狱卒掰开嘴硬塞进去,绝无自尽的可能,多等一日两日,其实没甚区别。

于是抚慰过周靖丧母之苦,又寒暄一阵,魏渊便想让周靖先下去休息了。

“靖伯一路风尘仆仆,想必辛劳,不如早些回去安置罢?”魏渊含笑道。

“谢殿下关怀体恤。”周靖亦领情,不过:“可臣还想为殿下引荐一人。”

“是靖伯信中提到的那位游医吗?”魏渊记得这回事,周靖称是,魏渊便赞道:“靖伯忠正纯良,该当嘉奖,待除了孝,孤会为夫人讨一道郡夫人的封赏——靖伯切莫推辞,这是夫人早应得的。”

周靖辞谢的话被堵在嘴里,喉头一梗,颇为感动。

若是周靖始终为昭公主效力,加官至此便已进无可进。周靖并不贪权,可心里确实有这一桩心愿——便是妻子能得一个诰命。

盖因周靖现下实是以妾为妻,虽是在嫡妻病逝后,可到底为士人所不齿。

何况本朝律,这等情况不得为其妻请封诰命,周靖一向安分守己,自然也不肯让殿下与陛下为难,因而其妻至今仍是白身。

魏渊知道他心情激荡,也不说什么,只含笑冲他点点头。

这也是昭公主的意思——魏渊从昭公主的记忆中获知的。原本就要在周靖回京后同他说明,不过魏渊还有几分盘算——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但公然违律亦是不妥,不如将此事做成有功当赏,还能激励旁人。

又问那游医现在何处,周靖答已将人安置在馆驿,魏渊便差人过了晌午去请,这便打发周靖先回府团聚了。

不过临走时,魏渊向他使了个眼色,周靖便知道了——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公主不便在此说。

这是当然的,反正日后有的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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