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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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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不知道十三所说的“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深怕他要作祟,自己不怕,不代表这偌大一个公主府里所有人都不怕。

不想背负旁人的业障,于是魏渊悄悄告知周靖,让他派人到寺庙道观各求了一道驱邪避凶的符来,拿回府里,算是尽过人事。

等待结果的日子枯燥无味,而魏渊对此完全无能为力——她可以为崔檀、周靖、云归妄等臣属提供线索,指明方向,但无力越俎代庖,亲自前去清查。

她想去见见窈姐姐,不论真假,好歹是个慰藉,可是入宫未必就能见到她,不知道这具身躯哪里惹了她不喜,在宫中魏渊曾想召她来说话,可她都称病躲过去了,就算是亲自去拜访,也全数被拒之门外。

很是伤心,但没有办法。

除了想见冯窈,魏渊的另一心愿便是想翻看当年云州的案卷,然而并无缘由,贸然吩咐崔檀,就怕惊动了永德帝。

甚至连说着“后会有期”的十三,也一直没有来。

长公主的身份是方便,更是桎梏,直到现在,聪颖如魏渊依然没有找到离开京城去往云州或是无缘无故旧案重提的办法。

于是这日子竟然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想做的事无一能做,成天里往往就是对着棋谱出神,才不到十日工夫,魏渊便倦了。

厌倦到……某一日在府里游廊散心时,偶然听见两个小丫鬟在聊京城最近时兴的传奇话本,还有衣裳首饰妆容,魏渊都有些羡慕——因为这些事昭公主都不会做,所以她也不能做。

也是渐渐才醒悟过来,昭公主待人虽然总是未语先笑,但实际上,在魏渊后来窥探她记忆时,才发觉每每当她孤身一人,都仿佛就地化作一块顽石朽木,只有黯然出神。

也从不爱妆点,不爱闲话,魏渊庆幸自己前些日子心事重重,无心闲情,加之还魂不久尚且畏手畏脚,这才歪打正着,同昭公主本尊像了九成。

原以为公主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谁知清苦冷寂至此,魏渊并不喜欢,第一次不止想念爷娘在时的日子,甚至还有些想念当年在如意坊。

那是活人的生活。

这么些年,魏渊虽然满心满眼都是报仇,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了,可也从未长时间消沉过,无他,爷娘说过,活便要活出个样子来。

虽然不乐,甚至不齿,魏渊在如意坊时依然强撑着潇洒,她读书识字,她写字画画,她同花娘们学描眉画眼,学弹琵琶,但凡有机会见到州中的大人们,便竖起耳朵暗暗听着他们说话——她必须听,若是当年家里不曾出事,同她讲这些政务琐事的,原本应该是她阿爷!

好生活着,像举家平安喜乐一样活着。

初时难捱,又恨又痛且不说,欢声笑语着,魏渊自己都打心眼里鄙薄自己不孝,可是一天天这么撑下去,也就习惯了。

-

“殿下……殿下?”入眼是周靖忧心的眼神,魏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有人唤她。

唤她的人的确是周靖,不过说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是例行上报近日之事——就是搅和羽族与苍岚派那四计之成效。

也算成效显著,虽然还没捞到大鱼,但网住小鱼小虾无数,就是闹得京城满城风雨——不过也是必要的代价。

魏渊漫不经心地想:几分惊吓算什么?至少护佑了一方百姓。

待周靖走后,云归妄突然开口:“殿下怕是困倦了,不如先行回别春苑去吧?”

是对着满月弦月二位说,魏渊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有拆台的意思,顺水推舟承认了。

待回去安置下,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工夫,云归妄便翻窗进来,现在他已经熟门熟路了,不像什么大侠,倒像个溜门的小贼。

魏渊有些好笑,顾忌着满月正在外间,压低了声音:“什么事?”

“这些日子你总是悒悒不乐。”云归妄问得认真:“发生什么了?”

“就为这事儿?还特意把孤哄回来?”魏渊难以理解,但难以理解的还不止这一件事:“你属什么的?连孤开不开心都看得出来。”

她又警惕起来:“整日里盯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别是真瞧上我了吧?”

“没有。”对这问题云归妄已无力懊恼了:“我也再解释一遍,你应当知道的,我只是把你当作了……”

当作了我的妹妹。

话音顿住,应当是想起来魏渊曾经说过“我不屑于扮作旁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含糊了一句:

“你明白我的意思。”

“哪里有人家兄妹是这样的?”魏渊不太相信,可云归妄语气正直,能看得出他半点非分之想也没有,魏渊不想纠缠:“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不快,云卿多心了。”

“说说吧。”云归妄好声好气地劝:“指不定臣能为殿下分忧呢?”

一句话里又是“臣”,又是“殿下”的,现在他二人私下里已经鲜少这样客套了,时不时会带出一两句“你你我我”来,这样正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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