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鳖 (第1/3页)
次日一早,魏渊在梳妆时,突然开口告诉满月:“今日……为孤上一道芝麻馅的甜汤圆。”
昨夜没吃到,着实遗憾。
其实这话或许会引起满月的怀疑,昭公主从不贪口腹之欲,一向是御厨做了什么便吃什么,下箸也均匀,从无偏爱,更不要说点膳。
但就当放肆一回吧。
今日云归妄不在身边随侍,昨夜魏渊待够了,推门而出,却见云归妄已经伏在院里的石几上睡去,正是寒梅盛放时节,有一枝开得低,魏渊走过去时碰触到,摇落两三片花瓣,在云归妄肩头。
更衬得白衣如雪,更衬得斯人如玉。
这人睡着了还颇为警觉,几乎是魏渊靠近时,他便醒来,不显得睡眼惺忪,什么也没问,便道:“臣送殿下回去。”
回去了,隔着窗,魏渊不由分说地:“你休沐几日吧。”
“臣不累。”云归妄拒绝:“殿下安危要紧。”
魏渊又道:“私下其实无须如此客气。”
“不可。”云归妄又拒绝:“你我相称固然亲近,只怕殿下同他人交谈时又不习惯。”
这倒是实话,毕竟直到现在,魏渊也得时刻提醒着自己切莫忘记“殿下”的身份。
“夜已经深了,殿下还是先……”
“兄长。”冷不防地,魏渊唤了一声,倒把云归妄僵住了,赶在云归妄反应之前,魏渊道:“回你的院落,好生休沐三日,这是旨意。”
她把窗叶阖上,觉得脸上有些烧,扑了些水才降下温来,也确实累了,一夜什么噩梦也没有做,难得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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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馅汤圆还是一如既往地甜,魏渊其实不喜甜食,吃到嘴里的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就慢慢吃完了,一口都没有剩。
用完早膳,魏渊照旧坐在棋盘前发怔,余光中看见满月仿佛欲言又止,便主动问道:“何事?”
满月脸颊泛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忸怩开口:“殿下,您若是想召幸美人……其实也可不必如此辛苦。”
魏渊听得一头雾水,想必满月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能说得出这番话,此刻一鼓作气,不待魏渊追问,便一齐道来:“早先弦月同奴说过一回,您屋中有声音,但您不曾开口唤人,她便也没有打扰您——您知道,弦月最是守礼了,但她说与您交谈的那人仿佛是云郎君。这几日奴睡眠不好,昨夜恍恍惚惚又听见了……加之年前还有一次,奴撞见殿下和云郎君在屋里……”
“殿下。”满月的表情仿若“视死如归”:“其实……其实云郎君来,也可以从门入的。”
魏渊却顾不上尴尬,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冷——她与云归妄的对话中,或许会暴露身份的线索还是太多了,一边暗骂这别春苑正殿墙壁太薄,一点也不隔音,声音放得那么低都会被听见,一边强行定住心神,微微笑:“在挟屋……能听见什么?”
“听不见什么!听不见什么的!”满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魏渊看她面色通红,心下稍安,看来满月弦月都揣度着以为屋里红袖添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虽然不知幻想了些什么,不过为着她这位公主的颜面,总归是没有听壁角。
那就好。
“就知道你和弦月两个会多心。”魏渊作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哑然:“只是偶尔无眠,恰巧云卿巡防路过,便请他入室对弈,见你和弦月熟睡,不忍打扰罢了。”
满月神情有些茫然,毕竟还是小姑娘,魏渊猜想,不论是满月还是弦月,都还未经人事,不知道……咳……不知道动静不会这么轻。
她没再多言,有些事越描越黑,不如轻描淡写揭过,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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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崔檀上门,带来一个消息,关于冬福儿。
“殿下料事如神。”他呈上奏折,先为魏渊奏报一句:“那冬福儿虽然无父无母,却有一位义母和一位义兄,且这二人果然已被灭口。”
毕竟是早已从另一渠道确认过的事,魏渊并没有多惊讶,翻开奏折,奏折上记录得详细,查到此事的确不易,崔檀催办之后,中间周折何止几十个人,询问了几百人,还是花房的一个仆役指证,说曾经见到冬福儿和宫中的一个老宫娥相见,口中唤的是阿娘,又根据这花房仆役的描述,画出像来,周折许久确认这老宫娥的身份,从这宫娥同院之人口中得知了她十几日前突然暴毙的消息,又顺着这条线,寻到了老宫娥的另一位义子,自然,这另一位义子也已经一命呜呼了,死亡日期只与老宫娥相差一天。
这二人去世前,都曾收到一大笔来路不明且数额巨大的银钱,据二人交好之人说,二人收到银钱时惊讶不似作伪,似乎全然不知天上怎么掉下馅饼来,又顺着这条线,捉到那名受托送银的仆役,这仆役还颇能熬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从他口中翘出,托他送银的果真是冬福儿,受托之日,就是冬福儿杀害青雀那日!
看到这里,魏渊已经全然明白,好毒的计策,她原先不甚明白,宫中杂役甚多,为什么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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